比賽最后一節剛打一半，奇才主場威瑞森中心球館便空了大半，當馬基夫·莫里斯投中一記三分，板凳席上的比拉爾·庫利巴利扭過頭不愿看向球場，喬丹·普爾也低下了頭，最終奇才101比137輸掉比賽，迎來球隊第16場連敗，創下隊史64年來的最長連敗紀錄。

上個賽季，奇才隊戰績15勝67負聯盟倒數第二，按照目前情況發展，他們本賽季只能贏下11場比賽，這也將成為球隊歷史最差戰績。

比戰績更加糟糕的是比賽內容——本賽季，奇才隊不僅進攻效率聯盟墊底，防守效率同樣倒數第一，如果繼續保持，他們將成為自2017-18賽季太陽隊以來第一支在同一賽季在兩項數據上均聯盟墊底的球隊。

進攻效率和防守效率墊底并非最駭人聽聞的數字，球隊的場均凈勝分才是。

目前奇才場均凈勝分-15.8，遠超倒數第二的鵜鶘隊（場均凈勝分-11.5）。甚至這一數字放眼NBA歷史也是絕無僅有——NBA單賽季凈勝分最差紀錄保持者是1992-93賽季的獨行俠，場均凈負15.2分。

如果奇才隊能繼續保持當下的表現，他們就有機會幫助獨行俠從歷史的恥辱柱上“拯救”下來。

奇才隊本賽季最常見的畫面是，當奇才隊被對手打出一波進攻高潮后，球隊突然就崩盤了。于是奇才隊本賽季輸掉的21場比賽里，沒有一場打到關鍵時刻，其中11場比賽的分差在20分以上，10場比賽分差在10到19分之間。

就連球隊核心凱爾·庫茲馬都忍不住吐槽：“我試著在賽季開始時不要抱太大期望，我知道我們會有掙扎，但沒想到會達到現在這個程度。”

在比爛方面，本賽季的奇才隊可謂一騎絕塵。

瓦蘭丘納斯。

擊敗奇才的是傷病？

奇才隊的魚腩屬性在過往幾年已經深入人心，他們的目標是通過擺爛積攢選秀權，只是管理層也沒想到，球隊會擺爛得如此徹底。

起初，奇才管理層還希望通過休賽期的操作加強一下陣容，為此他們從開拓者隊交易來后衛馬爾科姆·布羅格登，還以自由球員身份簽下了老將喬納斯·瓦蘭丘納斯，試圖讓兩位老大哥指點一下球隊年輕人。

但傷病不期而至，布羅格登因拇指、膝蓋和腿筋受傷缺席了球隊前22場比賽中的13場，上賽季球隊得分王庫茲馬也缺席了球隊半數比賽。

奇才隊籃球運營總裁邁克爾·溫格解釋：“我曾與我們的運動員和教練們說過，我認為我們的表現會比大多數人預期的更好。不幸的是，球隊有太多傷病，我們試圖把球隊競爭力和球員發展結合起來，但真的太難了。”

但奇才隊真的是被傷病打倒的嗎？看看他們的用人便能明白。

亞歷克斯·薩爾成為重點培養對象。

本賽季，奇才隊首發陣容大換血，去年泰厄斯·瓊斯、德尼·阿夫迪亞和丹尼爾·加福德擔任的首發位置，被二年級的庫利巴利和新秀亞歷克斯·薩爾和卡爾頓·卡林頓取代。

19歲的薩爾打了22場首發，19歲的卡林頓打了16場首發，20歲的庫利巴利是球隊場均出場時間最多的球員，場均上場34.6分鐘，21歲的基肖恩·喬治場均上場26.2分鐘。

但在NBA，靠一群生瓜蛋子是贏不了比賽的。

當這四位球員一起登場比賽時，奇才隊的表現糟糕得可怕。當他們與基斯珀特搭檔，球隊百回合進攻能得122.3分，凈效率為-11.1分。當他們與普爾搭檔時，球隊百回合進攻能得114.6分，凈效率為-17.9分。

但對于如此糟糕的球場表現，總經理威爾·道金斯卻給出了自己的解讀：“我們現在正陷入非常困難的時期。但我們仍致力于球隊的可持續發展，我們的員工和球員一直在努力，并且不斷成長。”

“我們將繼續積累積極的發展成果，并在賽季結束時，對全年作出正確的評價。現在不要擔心整件事，到了年底，讓我們看看我們會取得什么成就。”

布萊恩·基夫。

效仿雷霆，相信過程

按理說，如此糟糕的表現，球隊主帥應該最先背鍋。

自從去年一月頂替小韋斯·昂塞爾德主帥位置后，奇才隊主帥布萊恩·基夫的帥位穩如泰山。就連球隊運營總裁邁克爾·溫格都主動站出來為他撐腰：“他明白上場時間對于年輕球員的價值，也明白不讓任何教學機會白白浪費的重要性。”

布萊恩·基夫的帥位之所以如此穩固，在于他為球隊編織的一個故事。

2008-09賽季，布萊恩·基夫在雷霆隊擔任球員發展教練，奇才隊現任高級顧問道金斯和特洛伊·韋弗也曾在那支球隊當中。

彼時這支球隊擁有年輕的凱文·杜蘭特和拉塞爾·威斯布魯克，但球隊開局僅為3勝29負，并在13場比賽后解雇了教練PJ·卡萊西莫。但即便如此，那支雷霆在賽季最后50場比賽里，取得了20勝30負的戰績。

布萊恩·基夫表示：“那是一段艱難的時光，但那批人培養了堅韌的品格、堅韌的意志和韌性，然后我們真的開始投入工作，那些人也真正開始養成日常習慣，努力提高自己的技術和比賽水平。我認為這真的推動了球隊在那段時間的進步。”

在布萊恩·基夫看來，即便杜蘭特和威少是同一批次最出色的球員，他們在成為超巨的道路上仍然經歷了很多痛苦，“他們并不是一上來就能贏五六十場比賽，他們必須經歷一些逆境。我們也正在努力培養工作效率和習慣，為我們的長期成功做好準備。”

布萊恩·基夫表示，奇才隊正面臨著相似的逆境，但球隊在球員發展方面投入巨大，包括教練、運動訓練師和數據分析部門，球隊還會在每十場比賽后舉行“十進制”會議，來衡量球員發展情況。

奇才更在乎球員成長。

擺爛大隊

奇才隊明白，通過擺爛獲取高順位選秀是最好的重建方式，但對于一支擺爛球隊來說，要想通過抽簽和選秀獲得哪怕一名偉大的球員，都需要做很多事，更別說獲得多名建隊基石了。

2019年實施的抽簽規則也讓擺爛變得更難。如今，戰績最差的三支球隊在抽中高順位選秀權的幾率相同，抽中狀元簽的概率是14%，榜眼簽是13.4%，探花簽是12.7%，第四順位是12%。

為數不多的區別在于，聯盟戰績最差的球隊保底也能獲得前五順位選秀權，而戰績倒數第二的球隊有20%的概率跌到第六順位。在選秀大年的2025年，這或許是奇才隊早早就鎖定聯盟“副班長”位置的原因。

既然沒有戰績壓力，球隊的風格也比較瀟灑，球隊會鼓勵年輕球員在球場上嘗試新技能。比如盡管薩爾三分命中率低至25%，但仍然能保持場均4.4次三分出手。

薩爾表示：“整個團隊，包括總經理威爾和我們的教練，經常會跟我們說，選中我們是有原因的，不要害怕犯錯。這是他們試圖傳達的主要信息。”

奇才隊也反復強調，他們計劃在重建期間盡可能長時間地留住大部分剩余的老將。特別是奇才隊管理層認為，他們希望瓦蘭丘納斯和他的職業精神能夠長期留在年輕球員身邊。

只是對于球隊的年輕球員來說，連續的潰敗會腐蝕球隊，尤其是類似球員和球迷忠誠度的這類無形資產。

根據The Athletic的數據統計，本賽季前12個主場比賽里，奇才隊的上座人數為16442 人，排在聯盟第27位，與上賽季排名持平。

球隊四年級球員科里·基斯伯特表示：“我們所經歷的一切真的讓我們所有人都很疲憊，包括我自己，但我有豐富的經驗，我有能力度過這樣的時刻，我有責任幫助我們隊里那些沒有我經驗的人堅持下去。”

至于那些初入聯盟的菜鳥能否堅持下去，沒人能給出答案。某種程度上，這樣的潰敗對于年輕球員來說，也算是壓力測試的一種吧。